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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官二代”“富二代”……你知道还有个“作二代”吗?

2021-10-25 18:43:29


(6月28日三人行)

作二代


余一鸣,中国作协会员,省市作协理事,著有长篇及中短篇小说选九本,曾获人民文学奖、紫金山文学奖等多种奖项,现任教于南京外校。


文 余一鸣

听说过“官二代”“富二代”,“作二代”是前不久在一篇文章中才读到,就是作家的儿女继承了写字的衣钵。我纳闷了半天,前两者哭着喊着去继承名正言顺,往远处扯这是人家祖上的阴德修下的, 就近处说是爹娘给的没办法,继承下了可以耍酷可以任性,可以笑傲天下。而作家这个行当,在当下实在是个寒酸的饭碗。去年看到陕西一位女作家晒她的稿费,一年发表了二十万字的小说,稿费收入不到四万元。写二十万字是个什么概念,不扯什么脑力劳动的含金量,就说趴在电脑前打字,也会让你落下头昏眼花脊椎突出之类的毛病,实在不如去劳力市场求一份工实在和自在。我认识一位作家,乔迁新居时感慨万千,写了这么多年终于买下了一套公寓,我闻言后心中十分辛酸,这位老兄在作家这个人群里也算人尖子了,为人为文都让我钦佩。放眼左右,即使收破烂的兄弟,倘在行业中名列前茅,也早已千万富翁了。所以,你若要让我相信,作家愿意让自己的孩子选择“作二代”,我还真不敢相信。


换一个角度而言,写作这事儿毕竟与权力与金钱还有所不同,不像印戳和支票交接那样简单。写作除了是个体力活,还是个动脑筋的事儿。你要有自己的思想,要有自己的语言风格,与众不同,你才可能高人一头,成名成家。这是挺痛苦的一职业,很多作家写到一定的程度,找不到超越自己和突围的路,天天在家里恨不得用头撞墙。据说,现在什么都可以速成了,以我从事的中学教师职业来看,业内有成名成家的“培训班”,人站着进去证书就躺着出来了。我很有职业幸福感,孔圣人孟亚圣是在贩卖自己理论的路上撞得头破血流后,转而收徒传教而成名,陶行知也是行走乡野万苦千辛后,理论与实践偕立才成教育家,而我辈显然可以省去不少弯路了。但写作这件事却速成不了,国外从小学到大学设立创意写作课,但是并不是学了这门课的人就能写作,我自己也开设创意写作选修课,但我也不敢以培养作家为己任,作家真不是能教出来的。师父领进门,修行在各人。名符其实的作家除了兴趣和天赋,可能苦难也是必修课。试想,作为父母的作家,是选择让孩子经历苦难穷尽沧桑而成为社会的良心,还是选择让孩子衣食无忧过普通的日子?你懂的。



我女儿读高中的时候也喜欢写字,零零碎碎发表了七八篇散文,我当时手心就捏了一把汗,好在人家很快就不感兴趣了。其实写作也可以发财,比如韩寒郭敬明。你不想喧哗,做网络选手也可以一年挣七位数,我身边就有这样的朋友。不过,我们这一代做父母的作家脑子往往转不过弯,要赚钱,何必戴上作家这顶破帽子。


作家这个行当,不是你去选择它,而是它选择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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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日伏尔加

张俊翔,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,莫斯科大学博士,文学译者


文 张俊翔

莫斯科的夏天,几乎日日天高云淡。熬过了漫长冬春的俄罗斯人肆意地享受着久违的好光景。草坪上,男女老少或坐或卧,舒坦地晒着太阳。也有不少人“弃城”而去,要么到郊外小住,亲近自然,要么外出畅游,怡情悦性。入乡随俗,我们一众朋友踏上了盼望已久的伏尔加河之旅。


从莫斯科河港登船,开行不远,黛绿的树林就掩去了两岸的民宅和厂房,密密匝匝地蔓延开去,而林间露出的草地则直直地伸展到河边。艳阳下,河风徐徐,平阔的水面泛起碎金一片。偶尔经过掩映在蓊郁之中的古城,它们蒙着历史的尘埃缄默不语,却让岁月的痕迹历久弥新。这当中,厚重的雅罗斯拉夫尔和袖珍的普列斯堪称夺目的双子星。


到达雅罗斯拉夫尔的清晨,夜雨初停,空气微凉。沿着高高的河岸闲步,蜿蜒的街道上人影稀疏,只有一溜蓝顶白柱的小亭子凝望着波澜不惊的河面。荡然方圆间,地平天成,俄罗斯的母亲河尽显温柔情怀。诚如著名哲学家瓦西里·罗赞诺夫所言:“伏尔加河平和、豁达而美好。岁月如烟,一个又一个的村庄显露生机,各种行当此消彼长。所有人都被她的允诺吸引了:良好的收益、殷实的家业、漂亮的房舍、井井有条的菜园子。伏尔加河极富感染力,既和善又慷慨,因此,人们总是为她冠上亲切而不威严的修饰语……”


雅罗斯拉夫尔是一座传统文化重镇。1750年,俄罗斯的第一家话剧团在这里诞生,数百年来形成的演艺传统让这座城市在戏剧界享有盛名。1790年,收藏家穆欣·普希金在市内的主显圣容修道院发现了俄罗斯文学发轫之作《伊戈尔远征记》的原稿。这部史诗讲述12世纪诺夫哥罗德大公征伐波罗维茨人的故事,气势恢宏,堪与西欧的《罗兰之歌》和《尼伯龙根之歌》媲美。


傍晚时分,轮船驶近普列斯,这里水流平稳,冈峦起伏,素有“俄罗斯的瑞士”之雅称。下得船来,沿着山间小路拾级而上,爬到山顶举目四望。河水深沉似酒,映衬出高远的云天。山脚下,房舍稀落,炊烟袅袅;偶有飞鸟划过,转瞬间,一切又恢复了静谧。席地而坐,脚边聚了一潭池水,四周环绕着幽深的白桦林。置身于这样的天然画卷,即便是艺术的门外汉,也会怦然心动,文思泉涌吧?更何况被誉为“俄罗斯大自然诗人”的画家伊萨克·列维坦。当年,他沿着伏尔加河采风,被普列斯深深吸引,在此旅居多时。这座临河而建、依山而筑的小城赋予了列维坦无尽的创作灵感,也借由他的美妙画作而声名远播。


下山途中,看到一个坐在大石头上凝神写生的年轻人。在他的笔下,温润的普列斯竟然显出了几分粗犷和冷峻。讶异之余,顿生敬佩——远离尘嚣,独酌天籁,抒发的就该是完全属于自我的情味!好一派“独坐幽篁里,弹琴复长啸”的洒脱!


夜里十点,还没落山的太阳给小城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。轮船起锚离港,渐行渐远。普列斯的倩影模糊了,某位俄国诗人的短句却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:“白夜如画,弥漫水晶般的氤氲;天地广袤,挥洒如梦如幻的自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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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奢侈品”的孩子气



吴湘云,画家,居南京。喜欢画画写写走走看看。最近几年在创作“生命的界分和链接”系列绘画,最近出版《古林白描日志》。


文 吴湘云

最近一个阶段埋头画画,画得起腻神淡气散。有天路过画材店心血来潮买了几瓶纺织颜料。到画室,把颜料往画桌上一放,就像孩子见到糖果那样眼睛放光。翻出来以前的旧皮包,稀里哗啦大块面涂起来。蓝、橙,粉、金几个颜色按我“界分链接”画中的形抽象出来,搭配出明朗的画面,看着神清气爽。



如此一发不可收,继续旧包改造,收拾一个又一个。其间,屏息凝神又放马奔腾的感觉交替或感觉消失,四周处在静音状态,只有血在手和脑之间回流,心脏因为缺血而慌乱空旷。等画好,把它们挂起来欣赏,血回流心脏砰砰直跳兴奋异常。黑、蓝、金粉与米色、蓝、粉的颜料快速干透。那些颜色像流转的眼神咬住皮革生出光彩,竟像原本就是这般模样。我赞了一声:奢侈品啊!顿时有点爱马仕、纪梵希的感觉呢。



我又找出克里斯蒂安·布朗卡特著《奢侈》来读。书一开头就奔出来一群马,“真正的奢侈巴塔巴斯(Bartabas)嗥叫着,马群狂躁地奔跑着,在阿维尼翁炎热的夏日中。”好吧,奔跑中的马呼出的鼻息与秦淮河边的百分之九十几的湿度浑然一体。书,读读放放。夏至那天,在秦淮河边走走看看。河水没过半截柳树,原来的人行道成了鱼行道,。坐下看看听听,便有了夏至即景:蝉鸣四声,哇鼓两下,风三両,鹭一行。


再买了陶瓷颜料,就像吃过水果糖又换牛奶糖了。到画室搜出几个橄榄油瓶,洗洗刷刷,晾干。好几年前曾用油画颜料画过瓶子,灌上自己酿的葡萄酒,送给了好朋友。朋友现在还留着呢。陶瓷颜料的遮盖没有油画颜料好,涂上去会流下来,但比油画颜料干得快,透出胶状糖果的亮光,画好了那个被朋友称作“鸟人”的瓶子,果真心里有点甜。从一本正经的绘画中,换个频道,没有技术、构图、风格、意义的编剧要求,本色即兴表演,自由快乐。


《奢侈》书中,让·路易·仲马把一家家族小企业变成一飞冲天的企业集团,像一个造梦工厂光芒万丈。他说:一切的基础,在于天性。在此之上传承着“把活做好”。尤其是天性与想象的结合共同构成了品牌最基本的一对元素。与天性相关的,是孩子。因此在爱马仕,孩子是国王,保持一种天真,一种游戏感,一种对乔装打扮和恶作剧的爱。它们可用来摧毁有威胁的理性态度。之所以,爱马仕在如今众多的奢侈品带着辨识度和身份感“鱼贯而入”“蜂拥而出”状况下,仍然可以有时倨傲有时热情。是因为他们在设计原点带着孩子气的天真和“把活做好”的匠人精神。奢侈品的一面具有时间、独立、自由和专业性的特性;另一面又像一个镜子,照出从金钱反射而出的螺旋的世界,这个世界一点也不孩子气。奢侈品从权利的专属到金钱的反射,再往前发展,也许会是一种化平凡为神奇的个人化标识。每个人都可以用时间、用爱、用智慧,制造出让人安心,让人平衡,自我解释,美丽而恰当的物品——奢侈品,那是多么奢侈的事啊!


我涂鸦出来的“奢侈品”,在梅雨季节绵绵不断的雨时光,带着孩子气发出晴朗的光彩。巴塔巴斯的一群马把秦淮百分之九十几湿度的空气踩出了水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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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6月28日三城记)


香港暑假档

查小欣 香港著名传媒人、主持人、专栏作家、TVB签约艺人


文 查小欣(香港)


暑假来了!香港好热闹,位于中环新海滨的复刻版荔园,前两天开幕,请了多位艺人带子女试玩,重拾50年代回忆。如果想知道昔日香港孩童的玩意是什么,应入场看看这个见证香港经济起飞的乐园。


更具动感的有大型Slide The City HONG KONG(香港滑水道),引入美国街头水上乐园,在启德邮轮码头铺设1000尺长巨型滑水梯,成为炎炎夏日玩水消暑好胜地。他们的宣传口号是“瀡到来香港!”“瀡”(念Sir)是“滑”的粤语说法。


加上两大主题乐园海洋公园和迪士尼乐园,大家可以玩个不亦乐乎。


玩玩玩,欢笑声震天外,静态文化活动就在香港历史博物馆举办的“汉武盛世:帝国的巩固和对外交流”展览,本月24日刚开幕,为期三个月。展出的160多件文物,分别从北京、广东、广西、云南、甘肃、内蒙古、河南、河北、湖南、山东、四川、新疆及陕西等十多个省市区的文博单位精心挑选,十分珍罕。各地文物汇聚香港,呈现中国历史上国祚最长,影响最深远的大一统王朝——汉朝,文化面貌丰富多彩。透过展览可深入了解二千多年前中华文明走向高峰的经过,以及当时中外交流的盛况,、艺术、社会生活和文化发展外,并着墨于包括香港所在的岭南地区在两汉时期的发展,与香港息息相关,怎可以不去了解一下。


香港人口只有700多万, 但博物馆参观人数近年屡创新高,去年就录得652万人次的新记录, 其中当然包括游客, 但亦反映香港有不少人喜欢逛博物馆, 以及博物馆举办的展览甚具吸引力。


是次展览吸睛的是展品中包含多件一级文物,有不少汉代民间生活相关物品,例如有汉代妇女化妆用具,包括用作放化妆品的五子漆奁、铜镜、眉笔与眉石,当时妇女会用眉笔涂上石墨画眉,及以米制成粉末作粉底、以油脂和丹砂制口红,可见女性爱美穿越古今不变。


还有当年饮酒娱乐时的赌博器具;盛酒的大铜钟,罕有是内里仍有因渗入铜离子而呈翠绿色的酒,已有2000多年历史,是如假包换的陈年佳酿;放餐具和食物的铜盘;精细绢地刺绣;树形铜灯和汉代民族服饰等林林总总。


我的着眼点是西汉时期的金缕玉衣,是目前国内出土的金缕玉衣中年代最早、玉片最多、玉质最好、工艺最精的一件,难以想像以当年的技术和物资,能以1.5公斤金线串连4248块大小不同的和田白玉及青玉片制成金缕玉衣,在书本、纪录片看得多了,终于可以亲眼目睹。


是次展览更有特别意义,今年适逢李郑屋汉墓发现六十周年。1955年政府为兴建多幢公厦徙置火灾灾民,将李郑屋村夷平山坡时发现李郑屋汉墓。据推断,该墓应建于东汉时期,即公元25年至220年, 是香港稀有历史遗迹, 被列为法定古迹,永久保存。为稳定汉墓内部的湿度和温度,减缓墓室损耗,墓室不对外开放,但观众可透过装嵌在羡道门口的玻璃,窥探古墓的内貌。


香港的多层次在于中外荟萃、异见多元、老少咸宜、丰俭由人、动静皆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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导游阿日娜



龚怡 现役军人,现就职南京军区南京总医院。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。编著散文、小说、报告文学集《那时花开》、《寻梦望云轩》。


文 龚怡

盛夏,飞机降落呼和浩特机场。天很蓝,风很凉,丝毫没有酷暑的感觉。13个原本陌生的南京人因为同团旅游,相识在千里外的草原。


导游阿日娜是位地道的蒙族姑娘,黝黑的皮肤有些粗糙,大大的眼睛、微翘的嘴角,操着一口还算标准的普通话。20多岁的她自小就是游牧民族,但从未离开过草原,更谈不上亲临外面的世界。她有一个弟弟,在呼市打工,父母还在老家一个我已记不清叫什么旗的偏远小镇。一年前,她从当地旅游学校毕业,出道不久,略显青涩、稚嫩。尽管一身汉民装扮,却也掩盖不住草原姑娘的纯朴。


那几日,大家品味着烤全羊、奶茶、牦牛肉等特色美食,在鄂尔多斯的一夜,大家对“鬼城”一词有了深切感受,她也叮嘱大家,晚上尽量待在房间。


身临幅员辽阔的内蒙古,才知道家乡南京是如此微缩。每天的行程,安分守己的阿日娜都是小心翼翼地伴随左右,从不主动搭讪或是跟客人开个玩笑。她每打一个电话都是在询问景点、酒店、餐厅,她似乎第一次带这条线路,我有点担心她能不能顺利完成这段旅程。


5日行的第3日入住草原上的蒙古包,每家分配一个豪包,内有两张窄床,所谓豪包,其实设施也很简单,仅仅是多了台热水器,能洗澡。眼里的草原,已然是片草甸,呈现着明显的沙化痕迹,裸露的草根都是被沙鼠啃的。行走其间,不时见到许多蚂蚱跳来跳去。两三匹马儿一边甩着尾巴,一边低头吃草。晚上8点多钟的天还是幽蓝的。草甸上的篝火晚会已经开始,熊熊燃烧的火焰,飘着云朵的幽蓝天穹,白色耀眼的蒙古包,以及孩子们欢快的笑声,无法不令人陶醉。


临睡前,阿日娜给我送来落在旅游车上的蓝色哈达,正好我也了无睡意,便和这个比我小近20岁、性格内向的女孩闲聊起来。我问她喜不喜欢导游这个职业,她说当导游挺苦的,从小吃牛肉喝羊奶,体力没问题,但和不同心态的客人接触挺累的。她说第一次带团接待了一批南方客人。有个40多岁的女游客自己从马上滑下来,一屁股坐在地上,带她去医院拍片子,结果没问题,可她不相信这家小医院,之后几天,每到一个城市就要求她陪着去医院检查,不去就打官司。6天的游程,陪她做了三次检查,结果都没问题,可那些钱都是自己垫付的。阿日娜说着这些,眼里泪光闪闪的。我很是同情她的遭遇,告诉她这是任何一个成熟的导游难免会经历的,好在没有出现危及生命的天灾人祸。她点点头说,干了一年多的导游,也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人,感知世间的冷暖和人性的善恶,这些都是社会阅历,经历多了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。我告诉她,其实每个人的内心都是温暖的,只是遇到不同的事,因为不同的认知角度而有不同的感受。她又点点头,我不知道她是否真正理解我这个已步入中年的人妻、人母的感受。


此时,夜终于深沉,阿日娜似乎轻松了些许。她说明天还要早起安排大家骑马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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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杨婷

实习生:张翀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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